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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023章

室内的清浅檀香因为楼画的到来而平添几分寒意。

楼画没有刻意收敛脚步声, 但秦东意并没注意到。

他盘腿坐在床榻上,周身灵流隐隐有暴走的趋势。

从他第一次融合并且使用应龙息开始,这力量带给他的便是不可逆的损伤。

第一次用是在东荒遗迹, 为了博那一线生机,他强行融合龙息,也正是那次他差点死在龙息灼烧之下,之后虽然捡回了一条命, 但换来的却是一身病骨。

而今天是他第二次动用应龙息,如此猛烈的反噬, 该是药石无医。

真到了这时,秦东意竟有些轻松。

他感受着龙息之火烧尽了他的灵力, 慢慢蔓延到五脏六腑。他想在身死前再看一眼窗外落满雪的梧桐树, 然而还没来得及睁开眼, 就有一人带着浑身寒气贴了上来。

楼画一手掐住秦东意的脖子吻了上去。

他揽着秦东意的肩,坐在他腿上,很轻松就撬开了他的牙关,将灵力渡了进去。

这丝寒意对于此时的秦东意来说, 是致命的。

那灵力安抚了他经脉中灼烧的温度, 但远远不够。

有些东西在救赎还未到来时尚可以忍受, 但只要浅尝过,事情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秦东意环住楼画的腰,抬手捏着他的下巴, 想索取更多。

楼画也就乖乖地任他摆布,自己被动地受着, 时不时将龙髓寒息渡一丝进去, 像是无声的挑逗。

窗外的雪还在下, 屋内, 一时辰前还在你死我活的人相拥吻在一起,气氛逐渐旖旎起来。

在本该意乱之时,秦东意却恢复一丝清明,他推开楼画,但楼画揽着他的脖颈不走。

那人凑在他耳边,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小声说:

“不想这样?”

秦东意微微皱着眉。

他看着楼画眼中那一丝戏谑,终究是有些难以理解。

他艰难地问出一句:

“你就真的……如此恨我?”

听见秦东意的话,楼画轻轻笑了一下。

他的目光描摹过秦东意的眉眼唇角,最后轻声道:

“我恨死你了。”

他不懂爱是什么,没人教他,他也懒得去学。但既然恨和爱都是一样刻骨铭心,那似乎也没什么不一样。

他想要的只是秦东意在他身边。

他不能接受秦东意身边有别人,师友徒弟他尚且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再多的,绝对不行。

“我恨死你了秦东意。”

楼画看着他清俊眉眼,强调道:

“所以,你要是敢离开我,我就毁了你所有在意的东西,杀了你身边所有人,再把你关起来,让你生命里只有我。”

“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即使你不是从前的那个秦东意,那也没关系。”

说着,他撩开秦东意衣襟,手指抚过他心口。

那里有一道细长的疤痕。

楼画摸着那疤痕细微的凸起,仰头亲了一下秦东意的脸颊:

“师兄,应龙髓就在我这里。你想要,就自己来拿。”

当楼画冰凉指尖触过他心口时,秦东意有一瞬的怔楞。

那一瞬间,他眼前闪过些陌生的画面。

东荒遗迹、楼画、龙息之火、满地血色和一团看不清是什么的光晕。

那些东西是那样熟悉,拼凑起来的画面却让他十分陌生。

但秦东意来不及去回忆。

冰凉的唇瓣又贴了上来,他本就不甚清明的意识在碰到楼画的那一刻彻底沦陷。

晚香玉的香气袭了上来。

秦东意皱皱眉,那一瞬间他抛弃了所有是非,只报复性地回吻过去。

他的动作略显粗暴,指腹在楼画身上留下道道红痕。

素白衣衫被烟青色铺满,最终滑落去了地上。

木质的窗户没有关好,被寒风带得一下一下响,和其它声音混在了一起。屋内的烛火摇摇晃晃,半晌,被灌进来的风扑灭。

楼画一双眸子在夜里依稀泛着红光,他环住秦东意的脖颈,声音断断续续,尾调轻轻上扬:

“师兄,你最爱我,对不对?”

-

疏桐院的雪从夜里一直下到清晨,室内的檀香和晚香玉糅杂在一起,一时分辨不清。

楼画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微微皱眉,除却浑身酸痛意外,只觉得有丝捂不热的寒气在他骨血中游走,所过之处冰到发痛。

他将被子裹紧了些,但依然徒劳无用。

“让你胡来!”

虽然早有预料,但一大早解开五感的某单身老光棍看见这情况还是差点晕厥过去:

“昨天召了龙髓之力不够,还要和极炎的龙息拥有者这样那样,冻死你得了,受着吧!”

“吵死了。”

楼画往角落里缩了缩,迷迷糊糊想再睡一觉,却听外面的院子传来一道唤声:

“师尊!”

常楹昨夜就被戊炎长老带走了,但他一直担心秦东意的状况,急得不行,晚上都没睡着,一大早就趁戊炎不注意偷偷溜了回来。

他的声音由远到近,最后几乎贴在了门上,拖长声音道:

“师——尊——”

楼画烦得想杀人。

他多少带了点气,一脚踹开被子,在是否要开门踹飞那小鬼中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从地上捡了件衣服穿在身上,顺便用法术掩去身上的痕迹。

“师尊,我进来啦?”

门外的常楹听到里面有动静,但没人应声,于是小心翼翼将门推开了一条缝。

小孩一张脸蛋被冻得通红,探头探脑朝屋里看去,见屏风后有个人影在晃,于是高高兴兴跑了进去。

但绕过屏风,床榻上的人却是楼画。

一身白衣的美人靠在床榻上看着他,脸色有点憔悴,但还是微微笑着的。

常楹很喜欢看楼画笑,他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把世界上所有温柔盛在了眼睛里,叫人忍不住靠近。

他胆子大了起来,又往前走了两步,问:

“小画哥哥,你怎么在这啊,你知道我师尊在哪吗?”

楼画从枕头边找见自己的红绳,抬手慢悠悠绑上头发:

“不知道啊。”

“哦……对了,师尊发现我把铃铛给你了,他没跟你生气吧?”

“没有。”

楼画理顺自己的长发,以为这小孩该走了,结果又听他问道:

“小画哥哥,你怎么了?怎么看着气色这么不好?”

这话你该问问你师尊。

楼画微微抿唇,应道:

“有些累,休息一下就好。”

楼画以为自己赶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结果等了一会儿,那臭小孩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常楹又问:

“那你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

楼画的笑容已经维持不下去了。

他冷到浑身僵硬,自己未察觉,但是对面的常楹看得很清楚,他的眼睫上都结了一层霜。

“小画哥哥,你很冷吗?”

这小孩就像个问题篓子,一个接一个似乎没有结束的时候。

楼画耗尽了最后一点耐心,他皱着眉,语气恶劣下来:

“你……”

但他一句嫌恶还没出口就顿住了。

有双暖乎乎的小手伸过来捧住了他的脸,常楹脸上还有冻出来的两团红色,显得很滑稽,又有点可爱。

他被楼画的温度冰得一激灵,但并没有拿开手,只用一双圆眼睛认真地看着楼画:

“我给你暖暖。”

小孩的手心干燥温热,楼画愣了一下,随后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楼画很擅长应对恶意,却对这种没来由的温柔十分陌生。

他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想赶常楹走,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又掀开被子把自己裹住,背对着常楹重新缩回角落里。

他语气多少有些不善:

“你师尊应该在落云崖,去找他,别烦我。”

“……哦。”

常楹委屈巴巴地应了,又看了楼画一眼,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木门开了又合,应龙啧啧两声,故意夸张道:

“乖宝,你好凶。你把人家小孩骂委屈了,我看见了,他是哭着走的。”

楼画顿了顿,皱着眉闭上眼:

“多事。”

落云崖。

秦东意一身烟青衣摆随动作舞起,清寒剑在空中划过,带起青色的灵力残影。

动作多少有点急躁了。

往日他练剑时很少会受杂念影响,但今日耳边却时常忆起那人破碎的呼吸声、意乱时挑逗的话、指甲划过他脊背留下血痕时的刺痛……

如果说刚开始时他是受龙息影响才无度索取,但后来他意识稍微清明却依然控制不住自己,又是因为什么?

他无法接受楼画的所作所为,但更厌恶总是对他妥协的自己。

楼画对于他的吸引力,是不能忽视的。即使理智警告过他一万次,可灵魂和骨血的本能依然记得那份情意。

他自己都不知道,一份从未说出口的悸动,为何在时间的打磨下并未淡去,反而变得如此刻骨铭心。

剑尖划过,瞬息后,旁侧一块巨石被拦腰斩断,滚落在地上带起一片扬尘。

下一瞬,空气中有丝细微波动,秦东意察觉到这丝异样,于是手中剑花一转,横在身前挡了一下。

金属相撞之声响起,三两下后,来者主动收手退开几步,冲秦东意点点头。

“是你?”

秦东意微微皱眉看向对面人。

那是一身材修长的黑衣男子,两边额角分别有处黑色尖角,眼瞳青碧如湖水,却似是没有焦距一般,平静如水。

他记得,此人是楼画身边的黑蛟。

“疏月君,冒犯。”

雾青收了弯刀,开门见山道:

“听闻昨夜您与我家主人似乎有些矛盾,请问他人在何处,可有受伤?”

秦东意自然知道他口中那人是楼画。

他无意识将清寒握得更用力些。

他闭闭眼,难得有丝失态:

“在疏桐院,你去带他走。”

对面的雾青听了秦东意的话,却没有依言的意思:

“是主人自己想留在清阳山,我不能违逆他的意思。今日叨扰疏月君,也只是想问问情况,主人无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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