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月身子一僵,脚下无意识地跟着老夫人的步伐,脸颊微微泛红:“我也不过是为五妹妹上些药罢了,算不得什么。”
沈云归也是眉眼弯弯:“四姐姐在自谦呢,祖母你是不知道,昨天可吓死我了,要不是四姐姐在……”
几人的声音逐渐远去,定国公府终于是松了口气,渐渐恢复成往日的热闹。
探门里却是令人背脊生寒。
暗卫被重重抛下,与地面触碰瞬间,伤口再次撕裂,他还没来得及痛呼,猛地被人踹向墙壁,呕出一口鲜血。
他其实已经不怎么能发出声音了,指尖抠着地,颤颤巍巍,微微睁眼,随着走近的黑影,一只沾着血迹的手伸过来,狠狠抓住他头发根部,将他硬生生从地上扯起来。
暗卫倒吸一口凉气。
秦砚之的脸在他眼前放大,吓得他又是一个瑟缩。
秦砚之使了些力气,迫使他的脑袋向后仰去,声线微哑:“说。”
一旁被拉来记录的小文人年纪不大,还是个小公子,上个月才被探真门录用,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战战兢兢,握着笔面色痛苦,瞥了一眼身边同样表情渗人的沈风还,小心翼翼道:“良王殿下此番……”
沈风还冷冷地望过来。
小公子浑身一颤,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尖,连忙改了话语:“我是说,单用暴力,恐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总共送来两个人,一个人刚刚送过来就因为伤的太重没救过来,就剩这么一个人,好不容易才拔了他藏毒的牙,若叫良王继续下去,怕是真的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我知道。”沈风还的视线只从他脸上略微扫过,偏回头去,“此人是权贵人家养的暗卫,哪怕死,都不会吐出半个字来,良王也知道。”
文人大惊,转头看了看秦砚之,仍是一头雾水:“那王爷如此又……”有什么用呢?
他不敢问出下半句话,沈风还也没回答他,盯着不远处的情况,一言不发。
有什么用?
那得问秦砚之了,这么虐待一个明知不会吐东西的犯人是有什么用。
暗卫动了动手指,只觉得全身都被面前这个人弄得散了架,不受他的控制。
秦砚之还在逼问,暗卫虚弱地眨了眨眼,轻声道:“大人既知我是暗卫,又何必多此一举,我没有非得杀那两人的原因,但主子下了命令,他们就该死。”
秦砚之被气笑,却是无法反驳他,猛地松开他,任由他再次跌在地上苟延残喘:“只要是人办事,都会留下蛛丝马迹。”
暗卫没有什么表情:“但愿如此。”
他昨日收到这条命令时,便知道这是一条死路,他无法背叛主人,只能安静等死。
时间要到了。
他闭上眼。
秦砚之接过门人递过来的帕子,随意擦了擦手上的血迹,面色并不好看。
“到此结束吧。”他一开口,记录的小公子立即收拾了东西,为秦砚之让出了位置,跟着两位门人出了刑审室。
“他们对阿软说的只杀徐家子的话应该只是为了转移十一的注意力。”秦砚之坐下,给自己到了杯茶,也不管茶水已经凉透,仰头灌进嘴里,“他们的目标是两个人。”
“只能从这个‘安’字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