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故作轻松了,你到底在和谁斗,我也知。别觉得全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你太自以为是了。”
郁嫣然扯出一抹阴险的笑,满眼算计,“父亲身体里的毒,你想瞒天过海,可能吗?堂堂郁家嫡女何时和江湖有所牵扯了。”
那些针对林家又不是傻子,既然背后有了支撑,又有何惧之。
被褥里的手动了动,郁欢脸色微变,嘴角牵起弧度,道:“抛弃我选择你,他不是傻瓜,郁嫣然,你以为我会放你活着走出去吗。”
匕首握在手里,她不介意让这屋里沾上血迹。
“都知道我今日来找你,你敢杀我吗?”
郁嫣然由衷笑道,头一次这么畅快,连那难闻的檀香都觉得好闻至极,她起身,“姐姐,你终于露出破绽了,我诈你的。”
诈的是那个男人的身份,若当真是兰君,那人便知她叛教了。
诈的是她和江湖的牵扯,若当真有勾结,那诸皇子之争可就要开始了,岂容东宫安然无恙。
郁欢冷冷瞧着她的背影,高声道:“很好。”
她不知道她口中的诈到底哪句是假话,又到底是得到了什么想要的讯息,教主莫不然想杀她了?
怎会发现,还如此之快,不可能。
“九福晋。”
适时,一男一女才在门口碰面,顾修远阴沉着脸,低声道:“视东宫为何地,想闯就闯,想走就走,太子妃在病中,柔弱好说话,那孤呢。”
郁嫣然忙行礼道歉,“妾也是一时心急,失了礼数,还望殿下见谅。”
“如何体谅,若都像你这般,天家颜面何存。”
顾修远冷冷瞥了她一眼,那些温润不复,吩咐道:“让谭尚宫、付尚仪来一趟。”
撂下这一句,他信步走进屋,看郁欢脸色不大好,更是不悦,问道:“可惊了你?此事,孤会主持公道的。芹嬷嬷,把人带到正厅去。”
院里的人动了又动,嘈杂得很,郁嫣然的声音被掩盖在这动静中,都没曾想过太子会一怒冲冠为红颜。
女眷之间的事,丈夫很少会当面主持多说的。
郁欢微怔,扶着他缓缓起身,黯然道:“殿下,我可能闯祸了。”
对上任何人,无论阴谋阳谋,她都不会有退却之意,也不担心胜负成败,唯独对上教主,她惶然。
前世的败局她忘不了,她从未赢过他。
顾修远拾过桌上的木梳替她整理着青丝,温声道:“你有我,我们一起面对,一个九福晋便让你魂不守舍了,可真不像你。”
他动作轻柔,像个寻常人家的男子,替妻子梳理着秀发。
郁欢痴痴瞧着镜子,不禁道:“若是输了呢。”
“你害怕吗?”
如墨的发被玉簪轻轻绾起,顾修远轻按着她的肩膀,目光也挪向镜子,他笑问道:“你怕输吗,会输吗,输了又如何呢。”
镜子里的姑娘久久没有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