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几夜的疾驰,生生的跑死了一匹马。
但是让阿琰吃惊的不是马,也不是摔在地上的人,而是乔夕月双眼失神、犹如没有生气的布娃娃。
即使被阿琰从地上抱起来,乔夕月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双手软绵绵的垂在身子两侧,头歪在阿琰的肩上,轻的一点重量都没有。
“阿七,怎么回事?”阿琰朝他们的来路看了看,问:“还有其他人呢?”
“我先、先回来了。”阿七被木列扶起来,双腿长时间骑马已经站不直了。气喘着说:“我带乔先回来,她的眼睛坏了。”
阿琰又把乔夕月上下打量一番,不敢相信似的又问:“什么叫眼睛坏了?”
“我看不见了。”乔夕月终于肯出声了。
可她仍是没有太大的动作,老老实实的窝在阿琰的怀里,说:“突然就眼前全黑了,但其他地方没什么毛病。”
“夕月!”阿琰心疼的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指甲掐破了心尖流出一滴血。
怀里的小女人太平静了,不哭不闹,甚至连多余的动作、表情都没有。
可阿琰就是能够感觉到乔夕月的绝望和无助。
那种被困在黑暗里的恐惧,简直能够透过她轻飘飘的身子冒出来。
“我带你去找琳琳。”阿琰抱起乔夕月跑回寨子,说:“还有其他巫医也都叫过来,会治好的。”
“哧”乔夕月轻笑了一声,那声音里透着嘲讽、寒凉与不羁,剩下的全是无奈,说:“我自己就是医生啊。”
“不一样的。一定会治好。”阿琰已经顾不得礼数,直接跑到琳琳住的石屋外,叫了一声就往屋里闯。
琳琳本来也要出去看看,差点和阿琰撞上。
她第一眼看见乔夕月就是一惊,连忙问:“怎么瘦了这么多!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
“她眼睛看不见了。”
乔夕月和阿琰几乎是同时出声。
只不过一个是没报什么希望,另一个则是急迫的想抓住那根稻草。
琳琳让阿琰将乔夕月放在床上,她却仍旧紧紧攥着阿琰的衣襟儿不放。
其实乔夕月心里是很害怕的。
好像这样紧紧抓住阿琰、哪怕只是他的一块衣角,都能够得到些许的安慰。
琳琳示意阿琰也坐下来,然后拉过了乔夕月的手腕诊脉。
可是掀起袖子,琳琳和阿琰都暗自抽了一口气。
只见她从突出的腕骨到手臂都只是一根细骨头,裹着白嫩的一层薄皮。皮下几乎不见肉,真正的皮包骨头也不过如此。
阿琰感觉到一种憋闷的窒息,疼的心口要炸开一般。
眼睛更酸胀的快要睁不开了,可是他又不敢闭上,生怕有一滴泪水不经意的落下。
乔夕月的身子一僵,抬起头对上阿琰的视线。
可她的眼睛其实没有半点焦距,只能凭着感觉去“看”阿琰。
乔夕月松开攥着阿琰衣角的手,轻轻抚上他英俊的脸庞,柔声的问:“寨子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