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年前她母亲生了场怪病,留下病根怎么也去不掉,老奴多少懂些药理,便帮她调理了半年,病根除了,这人情也便欠下了。紫玉轩那边的人也找好了,只是还不能保证她为咱们尽心,还得等些时日,待那契机到了,老奴就告知小姐。”
魏安然对杨嬷嬷的能力自然十分信任,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就听见瑞云在门外急匆匆地大声喊说:“小姐,翠雯姐姐来了。”
魏安然收住话头,问她:“这么晚了,何事?”
“是奉了老夫人的命,来给小姐送几匹蜀锦。”
魏安然心下一惊,丢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外走。
刚迈出门,就见翠雯带着几个捧着布匹的丫鬟进了觅尘轩。
“三小姐,这是段夫人托咱们老夫人带回来的蜀锦,说务必送到三小姐手里,多谢小姐今日的救命之恩呢。”
魏安然呆站在那儿,半晌说不出话来。
真是失策,早知道还要收成家的东西,她就老老实实看着成文晗死了得了。
翠雯又捧出来个东西,递到她面前,说:“这是段夫人亲自为您写的请帖,五日后,成府举行菊宴,请您去赏花呢。”
魏安然不情不愿地接过请帖,翻看着问:“是请了府上所有小姐,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去?”
翠雯笑着说:“咱们楚府的女眷都去,只是只有三小姐一个人有请帖。三小姐,段夫人对您可是极为看重呢。”
魏安然皮笑肉不笑的把请帖递给杨嬷嬷,心中嗤笑:这段夫人看中的恐怕不是她楚府三小姐,而是她背后的魏家吧。
——
待翠雯他们离开,魏安然还是站在门前,眼中有浓浓的悲伤,正沉思着什么。
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也是如此月明星稀的夜晚,一直深居简出的娘把她喊去床前。
“然儿,不要去参加成家的菊宴。”
“母亲,为什么?”
魏淑柳轻扫了她一眼,冷声说:“齐靖侯府教出来的女儿都心机颇深,你去这趟,怕是被人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离他们家人远一些。”
“可是母亲,我什么都没有,他们能从我身上拿走什么?”
上辈子的她,确实是一无所有,魏氏被从角门抬进来,身份本就尴尬,她也不伦不类,不是嫡女也不算庶女,楚府上下没有一个人真心待她,只剩个时而疯癫时而清醒的亲娘。
楚家虽说没有虐待自己,却也算不上看重,更别说身上有什么值得人算计的地方了。
直到最后,她才明白过来,作为一个楚家三小姐,她确实一无所有,但她背后支离破碎的魏家,还有利用价值。
魏安然收了思绪,往还亮着暖黄灯光的小佛堂走去。
她叹了口气,轻声敲了敲门,说:“母亲,成家给我送了赏菊宴的请帖。”
门内诵经的声音戛然而止,“齐靖侯府教出来的女儿都心机颇深,你去这趟,怕是被人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离他们家人远一些。”
一模一样的话,再听到,让魏安然鼻子一酸,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