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彻底扬长而去。
邓惟余连忙上前照看福云的脖颈:“没事吧?”
福云的脖颈被利剑刺出一道血痕,细细小小的血珠往外渗。
福云:“没事。”从小训练、为主上做事,什么刀伤剑伤大大小小的伤皆受过,出这点血,连伤都算不上。
邓惟余皱了下眉:“自己上些药。”
“嗯。姑娘,方才拿剑的那位是谁啊?”
“你说无妄?他是我和哥哥的侍卫。”
福云似乎对无妄很有兴趣:“他的武功在哪儿学的啊?竟然不输给追风。”
追风?是江溟之身边那位暗卫吗?邓惟余想了想,说:“无妄自幼和我父亲一道习武,又在军中多有磨练,他的武功嘛,来路既可说是我父亲教的,也可说是军中各路人马教的。”
后来的时日邓惟余忙着和紫菀白兰一同捯拾她不劳而获的狐皮和羊毛,看上去忙的不可开交,实则在常常溜神眼巴巴地望着门外,像是在等候着什么。
这一日,疏月堂终于有人踏足,只是不是邓惟余心里等的那人。
她掩下眼底的失落,上前迎过付敏芝:“表姐今儿怎得来了?”
付敏芝侧目,故作夸张:“你都要嫁人了,我还能不来?”
“什么啊,哪有。”
付敏芝觑了她一眼,走到里面,见桌案上乱七八糟,她跪在铺垫上:“这是在干什么?”
邓惟余跟着坐下,吩咐白兰为付敏芝沏茶:“做冬靴和冬衣呢,在选样式。”
付敏芝摸了摸一旁的狐皮和羊羔:“这是秋猎时表哥给你猎回来的?”
“嗯。”邓惟余刻意忽略了江溟之送的狐皮,不想作无谓的补充。
“你倒是好兴致,宫里现在都闹得一团乱了。”
“怎么了?”
此时荣国公府南院,江溟之将将下朝踏进府院,看见自个儿院中亭子里坐着萧和安他脚步一顿,随即抬步向屋里走去,萧和安快步跟了进去。
江溟之将官帽往桌上一扔:“有事?”
“没事便不能来?”
“不能。”
萧和安:“......”
江溟之给自己倒了杯冷茶,觑他:“你如今正处于风口浪尖上,而我正值升官加薪之际,趁早回去别给我添麻烦。”
萧和安瞪大眼睛看着江溟之,试图判断这是不是人能说出的话?看见江溟之冷漠的神色,他放弃了,这也许不是人能说出来,但却是江溟之这种冷血动物能说出的话。
可现在萧和安一身反骨,让他回他偏不回,走到江溟之身边试图给自己也倒杯茶,没想到茶壶里一滴茶也没有。
萧和安觉得匪夷所思:“你好歹也是个左赌御史,荣国公府的二公子,怎么能穷酸到茶水都没有?”
江溟之神色自在:“所以快回去。”
“你这样我会怀疑你在针对我。”
“嗯。”
萧和安一口老血差点杯他气得喷出来,他泄气地做下去,自暴自弃:“我不回去,面对不了萧冀。”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况且是对皇帝说的。再者,虽对你没有益处,但对燕国的确是件好事,若我是萧冀也未必不会这般。”
昨日朝堂上各大臣对太子妃一事议论纷纷,舌枪唇站,唾沫横飞。那群老东西就跟是自己选妃似的,激动得跳脚,苛求这个不满那个,闹得鸡飞狗跳。
可最后决定权还是在太子他爹,天下之主的皇帝手里。
太子妃定了左相之女,赐婚圣旨下朝后便送至了左相府,自此满大街关于太子妃的流言不再是流言,邓惟余一名也彻底淡出人们视野。
燕国得到消息,不知抽了哪门子的疯,进宫向皇帝道喜,顺道提了一句皇帝的公主至今还未婚配,不如和燕国结秦晋之好?吓得皇帝当朝洒了一桌的茶水。萧冀却视而不见,不依不饶地搬出那日秋猎皇帝对燕国的承诺:有求必应,话里话外内涵皇帝若不答应便是违约,算不上一言九鼎。
皇帝当即便想摔杯子走人,硬生生地压下怒火,对萧冀说:“容朕考虑考虑。”
萧和安知道消息时满脸的不解,他怒气冲冲地问萧冀:“为何要提和亲?”
“为何不提?自古以来维系两国和平的最好手段便是和亲。如今他们忌惮我们燕国的兵马不敢与我们开战,我们要他一个公主又如何?”
萧和安气极反笑:“又如何?和亲的女子历来没有好下场!”
“我看你是在这里待太久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妇人之仁!”
二人不欢而散。
其实萧和安没有告诉萧冀真实的想法。皇帝膝下的公主并不多,适龄婚嫁的公主也就三位,昭安是皇后所生,嫡公主,不会用来和亲,可剩下的几位公主无论是哪一位去燕国和亲,昭安皆不会原谅自己,谁让他是燕国皇室中人。
他害怕昭安会恨自己,也是在这一刻他清晰地感知到以往被他可以忽略的国与国的界限。
萧和安:“如果你是我,邓惟余是昭安呢?你还会做这个决定吗?”
“我不做无谓的假设。”
萧和安突然笑了:“也对。如今的局面也正是你想看到的。估计皇帝听到萧冀说和亲时恶心得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毕竟他骨子里最恨燕国人,也最厌恶和燕国和亲。”
江溟之回首,冷眼看着冷嘲热讽的萧和安:“你知道便好。”
萧和安在江溟之这里也没得到期待的安慰,反而四处碰壁,心里窝着的火越聚越盛,出去的时候黑着一张脸生怕江溟之没感知到他的生气,还险些撞上迎面而来的追风。
追风灵敏地侧过身:“萧公子。”
萧和安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好脸色:“跟你家公子一个德行!”
望着萧和安怒气冲冲的背影,追风一头雾水,进到里屋:“公子,萧公子怎么那么生气。”
江溟之脱下官服:“不用管他。你去寻个汴京城内名声好的媒婆。”
“??”
媒婆?公子这是要去卫国府提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