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一段露水姻缘,足以让宫铭知足,而后此生无关。
各走各路。
剑奴看着侯嫮,许是真的长大了,她也不知道,侯嫮如今说的,是自欺欺人的话,还是真心这般想。
侯嫮扭回头来看向剑奴,眉眼弯着,瞧着一副自信模样,“阿姥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不管用什么方式。
谁也不能,在她未曾功成身退时打乱她的计划,也不能,妄图威胁姬辛的帝位!
侯嫮回去睡了,帐帘歪歪扭扭倒在地上,表明着今夜的不平静。
被褥已经换了一套,沾了血的那些,许是拿去烧了。
剑奴关上了侯嫮的房门,往自己房间走去,还没走几步,就看见了等在不远处的佩玖。
“姐姐可有受伤?”佩玖有些关心地问道,双手绞着,睫羽颤的厉害。
剑奴摇摇头,佩玖松了一口气。
“今夜受了风,怕是明天晨起头疼,我明儿个早点熬些药好给姐姐喝。”佩玖说着,脸上的神色有些落寞。
剑奴点点头,“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又看着佩玖回了屋子,剑奴才慢悠悠回了自己的房间。
侯嫮越大,心思就越深,越难叫人猜测,连她这个从小陪着的老奴,也看不透。
她倒不是非要事事明了,也不是要控着侯嫮,只是……
若是身边没有一个知心人,无处诉说,压抑久了,便是神仙也救不得。
她看着侯嫮自入京以来,身子一日一日差下去,若非有个精通医术的佩玖时时刻刻看着,保不齐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剑奴突然有些感慨。
当日侯嫮带回来一个“小乞儿”,她只想着,若是家世清白,留在府里,不过多了一张嘴。
哪曾想,这份善缘,会有这般大用处。
那一头的侯嫮睁着眼,转了身子,就刚好看到那些被扯下的帐帘。
“本王只是要一个交代,我们的孩子,你为什么落了?”
“昭琰,我们的孩子,为什么落了?”
“那也是我的孩子!”
“本王那日知道的时候,很是期待……”
“昭琰,那个孩子,我很喜欢的……”
“昭琰,我心悦你,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孩子落了没关系,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贤王世子,贤王府郡主,昭琰——”
…………
宫铭说的话还在耳边,最后化成一句:
“昭琰,你才是最冷血的那一个。”
侯嫮闭上眼,不再去看那些帐帘。
宫铭说得对,她才是最冷血的那一个。
她活了二十年,从未体验过,有人对她说出如此炙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