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辛这样想着,就觉得侯嫮这做法无一处错误。
一边的宫铭的觉得这做法无可厚非,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摇摇头将脑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丢了,宫铭说道:“前礼部侍郎云一梦,又该如何?”
姬辛闻言思考了片刻,“和那赵王余孽姬恪一般,四日后问斩吧。”
宫铭点了点,没有异议。
“这二人倒是好办,余下那些赵王叛军……”姬辛有些头疼,右手抬起揉了揉眉心,“若是招降,恐生二心,可如果是全杀了……”
姬辛摆摆手,“怕是朕要落下一个暴君的名号。”
侯嫮听了这话也是陷入了沉思,一边的宫铭同样深感困扰。
过了有一会儿,才听见侯嫮开口说话。
“新兵入军时,王爷是如何训兵的?”侯嫮抬眼看向宫铭。
宫铭触到那清凌凌的目光,身子一颤刻意坐直了身子,“新兵入军。先是编排进各自队伍,由各直系上属带队,并不归本王所直接管辖。”
侯嫮闻言点点头,“此次赵王叛军,多是前司马震的手下。”
说到这里,侯嫮有片刻恍惚,似是想起了那个因为“为人臣,尽君事”而死的司马震。
“那司马震的手下,同样是我天越士兵,因何会成了叛军?”
宫铭一愣,也是想到这点。
上首的姬辛目光灼灼,隐隐摸到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
“正是因着天越士兵的管理方式,他们进军以来就是归上属所管,小到每顿饭睡的帐篷,大到升迁,功名乃至性命,都交于了那个所谓的上属。”
侯嫮食指叩了叩桌面,鹤眼直直看向姬辛,“自然而然,就是上属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司马震叛变,他底下兵马就也叛变,因为他们是司马震的士兵,而不是天越的士兵。”侯嫮闭上眼摇了摇头。
“司马震的士兵是如此,其余人的士兵何尝不是?”
宫铭眼里惊诧一闪而过,而后便是了然,最后是浓浓的惊喜。
“太师的意思是,士兵应该是天越的士兵,而不是什么司马震,王震之余的士兵。”
宫铭一边点头一边说,“原是我们先前都用错了法子,连士兵真正的归属感该放在哪里也不知道。”
“士兵该是保家卫国的士兵,应该是受百姓爱戴的士兵,而不是参与挑起战争使国家动荡让百姓流离失所的罪人。”侯嫮轻笑着,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陛下,叛军同样是天越子民,是曾经的天越百姓,如果他们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间接让家人苦痛甚至失去了生命,他们会如何呢?”侯嫮的话轻飘飘的,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其中还掺杂着几声咳嗽。
姬辛面露沉思,“他们会后悔。”
“是啊,会后悔。”侯嫮这五个字说的很慢,是在说赵王叛军,又似是意有所指。
“保家卫国的士兵姓名被镌刻在战神碑上,永远受万人敬仰被历史铭记,而那些叛军……”侯嫮眉尾微扬,平白透着一股子奇异的感觉,“他们被唾弃,没有姓名,只有一个统称,谁也不喜欢他们……”
宫铭心里“咯噔”一声,战神碑对他的意义太特殊,他如今才知道,原来战神碑不仅仅用来镌刻英灵。
“增强士兵对天越的归属感,让士兵为了荣誉而奉献。”侯嫮扭头看向一边看着她的宫铭,“同样是战神碑至关重要的作用。”
宫铭终于回过神来,直视侯嫮的目光,“所以我们应当先让赵王叛军产生愧疚,而后告诉他们如何弥补,最后潜移默化他们的国家归属感。”
侯嫮一点头,又回身看向上首的姬辛,“陛下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