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姨的身体没事吧?”姚碧凝通过之砚的叙述心里约莫有了底,还是想要确认。
“乔姨没事,她还劝慰父亲呢,说北平公演也是好事,同窗之间也可以有个照应。”姚之砚解释道。
乔舒敏拉开车门,率先钻了进去,拍拍身边的座椅,朝碧凝笑道:“不用担心,就算姑父要小惩大诫,姑姑和我们总是帮着你的。”
“馋猫!”姚碧凝被舒敏的样子逗乐了,看她是一刻也不愿意多等,“你啊,这是惦记着陈妈的手艺。”
“诶,也不能这么说,我这是看碧凝姐终于回来了,所以心里高兴嘛。”乔舒敏哄起人来嘴上抹蜜,神情一派真挚。
车子发动,逐渐驶离港口,密密匝匝的行人渐渐落在身后。乔舒敏显然是心情亢奋,叽叽喳喳地讲起连日来校里的趣事和沪上的轶闻。姚之砚偶尔附和几句,话不算多,但眉眼里的笑是藏不住的。
宝瑞南路三巷七号,这熟悉的门牌在夕阳的光照下熠熠生辉,在碧凝眼底宛如一捧流金。舒敏脚尖刚一落地便急不可耐地往楼里去,说是要通知陈妈开饭了。
姚碧凝和之砚并肩慢慢地走在石径上,不过月余,少年的身量又像是蹿高了些,碧凝侧首问他:“之砚,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什么事情?”之砚忽然被问,一时有些发懵。
“在港口时,我曾经向你问起航程消息。”碧凝点到即止,彼时她注意到之砚瞧了舒敏一眼,似乎有所顾虑。
之砚清了清嗓子,停下步子低声道:“碧凝姐,消息是镇守府的江副官送来的。”
“江副官?”姚碧凝喃喃重复,这样也能够说通,毕竟船票是经过陆笵拿到的。
“是啊,那天江副官亲自上门来的,我正从校里回来,遇上了他和晓薇说话。”姚之砚回忆着当时的情形,接着说,“不过晓薇正在整理花木,我看她那时候不方便领客人进去,就带江副官去找父亲了。”
“这么说,我回来的消息是江副官亲口告诉父亲的?”姚碧凝想应当是陆笵帮她向家中递了消息,也算是给了父亲一个缓冲期。
之砚点了点头:“父亲说江副官那样的身份,亲自上门传话,还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的好。既然我答应了父亲闭口不谈,舒敏那里就更不能说了。”
“之砚,你成长得很快。”姚碧凝由衷赞许,这个不久前还青涩懵懂的少年,此时已经对某些关系有所了解。
“碧凝姐,我还以为你可能会觉得……”之砚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看清楚局势,防范于未然,不给无辜者被牵连进去的机会,这样做并没有问题。”碧凝不认为他对舒敏的防备是冷漠的,相反这样对他们来说都有益而无害。
之砚听了她的话,郁结纾解,眉目舒展:“我们快进去吧,舒易哥他们还等着。”
“乔舒易也在?”姚碧凝倒没有料想到,有些诧异地挑了眉。
“好多人都在,乔姨高兴。”之砚一边笑着解释,一边轻推了碧凝的肩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