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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先婚后爱系列:一路情深

陆北秦去浴室洗完澡,光着上身出来,程允菲虽然在看书,但心思已经全然不在书上。

“我发现你睡觉都不喜欢穿睡衣……”

“要不是你在这儿,我连裤子也不穿。”程允菲把书扣好,钻进被窝,虽然是一张床,但是她拿了被子过来。

躺好后,她把自己那面的台灯关好。就在这时,身下的床陷了一块,陆北秦也躺下了,他们离得那么近,陆北秦那面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她无意识地侧过头去细细地打量他,这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男人,最近却像一颗柚子一样,一点点展开在她的面前。

程允菲突然觉得了解一个人的过程这么漫长,也这么……美好。

“我关灯了啊。”说这句话的时候陆北秦也侧过头来看了一眼程允菲,只见她正呆呆地看着自己。

气氛有些暧昧,陆北秦以为程允菲会跟他说出什么深情的话,没想到程允菲开口道:“你的眉毛是不是文上去的?”

“不是,天生的。”陆北秦话音刚落便“啪”的一声关上了灯。

黑暗里的感官更加敏感,程允菲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起起伏伏,又开口问道:“陆北秦,是不是有很多人追你?”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结婚啊?”

“没遇到喜欢的。”

程允菲努努嘴,心里偷偷想,可真是够挑的。

很长时间里程允菲都没有说话,倒是陆北秦反过来问她:“你不喜欢我吧?”

虽然是个疑问句,但是陆北秦用的是陈述语气,因为要是喜欢的话也不至于在合同上写下那么几条。而且他跟其他女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她还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

“嗯,但是也不讨厌。”

“那你当时为什么跟我上床?”

听到这个问题,程允菲心里陡然一沉,然后马马虎虎地说道:“哎呀,好困,改天再聊。”

6

说完后没多久程允菲就睡着了,而陆北秦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在黑暗中转过身去,看着程允菲并不清晰的轮廓,想起他的近十年。

正如刚刚他对程允菲所说的那般,有很多女人爱慕他,但是那样的爱慕往往带着目的。如果褪去了金钱、地位,他不知道有谁可以爱他这个人本身。

他年轻的时候也曾游戏人生,可是等过了那一阵,越发觉得那样的生活其实很寂寞,只有内心孤独、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去放荡不羁地生活。

后来他收了收心,将心思放在了工作上,但是心里有一块地方仍然觉得空落落的。那是无数的快感、激情都无法填充的心里一小块角落,在那个角落里只能装下温暖和幸福,而不是各种各样浮华的表面。

可是他遇不到那个人,或许说习惯谈生意的他,早就忘却了怎么谈感情。

他更害怕谈了感情后迎接自己的是像当初父母那样的无休无止的争吵。

直到程允菲的出现,当然她与他的结婚也是有目的的,她直截了当地说她是为了孩子,比起千千万万的理由,好像这一个最能让陆北秦接受。

结婚之后,她用自己的方式在他的心里横冲直撞,那一块小小的角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快要被填满了。

她没有不良的嗜好,顶多就是穿着睡衣、灰头土脸地在电脑面前审稿,在她最近审的一本书里,他看到这么一句话:“世界迷茫的原因是因为缺少温情和仁慈,而一颗充满爱的心通常会产生一颗快乐的心。”

她也会打扮很精致地出门开会,能将散落一地的书稿不到一分钟就整理完毕。自从她住过来,保洁阿姨都没有什么工作可做了。

她喜欢花花草草,家里多了很多陆北秦叫不上名字来的植物。她见陆北秦没有阻止她,于是更加地放肆。

嗯……她就是这么一个毫不做作、真实可爱的小女人,就像她说的,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讨他欢心,他们只是同一个屋檐下的同盟者。

就这么想着想着,陆北秦就睡着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其实他喜欢与某个人共枕眠的感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程允菲已经不在床上,床铺的另一边,陆北秦看见的是叠好的被子和平整的床单。

他洗漱完下楼,程允菲和陆梓浩纷纷坐在餐桌的两边跟他打招呼:“早安。”

他坐到餐桌最头上,果真映入眼帘的又是一个“动物世界”。

陆梓浩看着盘子里的小松鼠不忍心吃,于是首先发话了:“妈妈,你以后不用这么麻烦地摆食物造型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对,你不是……但是爸爸是呀!”陆北秦咬了一口面包,还没来得及嚼,就无故中枪,惹得陆梓浩在一旁哈哈大笑。

“其实,因为我每次都不忍心吃。妈妈,我每天都觉得我吃了好多小动物。”

“假的!”陆北秦抿抿嘴表示不满,这里面连一块肉都没有。

就这样一家三口你一言我一嘴的,面对这样的其乐融融,生活在不知不觉中得以温暖和感动,就连心也更加澄清和明确。

临走的时候,程允菲分别将袋子递到他们的手上:“当当当,爱心便当!”

比起陆梓浩欢欣雀跃地接受,陆北秦显得淡定多了。但他终归是没有反驳,还记得他上次在办公室里打开保温盒,他吃到的是久违的家的味道。

“谢谢妈妈。”陆梓浩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妈妈的身子,程允菲很默契地弯下腰,小家伙在她脸颊响亮地一吻。

他吻完还不算,竟然还略有期待地看着陆北秦,程允菲向他使眼色,他也心领神会:“谢谢老婆。”然后把她拥过来,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出门的时候陆梓浩很大方地跟陆北秦说:“我不吃醋。”

弄得陆北秦哭笑不得。

7

白天的时候陆北秦有个采访,因为行程没排开,于是直接将他们安排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照片的话后期再补拍。

采访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在最后的时候主持人问到了陆北秦的感情生活。他的脑海里一下子出现了程允菲的身影,于是他淡淡地一笑:“我结婚了。”

这是他首次公开承认自己已婚,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面露讶色。

“陆太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很漂亮,很乐观,有点孩子气。”

主持人还想继续问,但是她知道这样的问题不宜过多,否则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但是她仍然忍不住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刚刚进门就注意到了这个饭盒,请问这是?”

“对,我妻子做的。”说到这儿,陆北秦幸福地笑了笑,从此他的大房子不再寂寥无声,而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接下来的一周,陆新平有研讨会必须要出国几天,小孩子回家住。而陆北秦和程允菲要在小孩子面前演戏,就这么演着演着,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

某天夜里两人没有关灯,就面对面侧躺着注视对方。那一刻,她突然想把心里所有的秘密都对陆北秦和盘托出,但是她还没有勇气。

于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就只剩了一句话:“晚安。”

刚一说完,她便想伸胳膊去关灯。这时,陆北秦突然向前吻上了她,她那只伸出被子以外的手也被陆北秦紧紧握在手里。

她没有反抗,心里像被撒了许多温暖的草籽,它们正在向阳而生。

陆北秦动作娴熟,还没等程允菲反应过来,她的内衣就被他脱掉了,他的手已经向她身下探去。她急急地抓住,喘着粗气:“等,等一下。”

“北秦,我是第一次。”刚刚遗失的勇气现在已经全部归来,她怕现在不解释,以后就更没有机会解释了。

果真听到这句话的陆北秦兴致已经全无,他从程允菲身上翻下来:“什么意思?”

她整理整理衣衫,尽量平稳声音说道:“陆梓浩是我最好的朋友顾珊跟你的孩子。你们当时在酒店发生了一夜情,她执意要把这个小孩生下来,没想到在医院里难产而死。我和她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我不希望这个小孩将来也成为孤儿,所以我养了他。”

陆北秦听得有些惊讶,但是他并没有打断程允菲。

“为此,我的男朋友跟我分手,他说我不可理喻。我当时刚刚大学毕业,他说我在自毁前程,但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孩子是无辜的,就这样我找了一份校对的工作,不用去公司坐班,在家里就可以完成。拿到的工资不多,但也够我和浩浩的生活。”

“前两年真的很辛苦,可是熬过来就好了,我升了职,浩浩也大了一些。他真的很懂事,那么小的孩子就懂得体谅我。他也真的很聪明,才三四岁就能背很多故事,我没想过来找你,我觉得我跟孩子就这样生活下去其实也不错。”

“那是什么促使你来找我的?”

“孩子需要一个父亲,也需要一个更大的平台让他发光。我不能这么自私,所以我得知你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就冒出了我跟你结婚的疯狂想法。”

“你又不爱我,为什么心甘情愿地跟我结婚。”

“说实话我对男人已经失望了,这些年也遇到一些男人,也曾想过给浩浩找一个继父,但是都不行。所以我干脆跟自己赌了一场,因为只要赌就还有希望,我赌你是个好父亲。”

程允菲以为自己骗了陆北秦,他会生气,于是很郑重地跟他道歉,带着一点哭腔,她说:“对不起。”

但没想到他只是轻轻地摸着她的肩膀,没有丝毫的责怪,而眼睛里是无限的体谅和温柔。

这个明明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当初却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跟他谈判,看似心大其实不过是苦中作乐。

程允菲从来都不喜欢对别人说自己受过什么苦,她只想分享她生命里得到的甜。

当陆北秦看清这一点,他就离程允菲更近了一步,因为懂得,所以更加深爱。

那一晚的他小心翼翼,把她视为他在世间的唯一欢喜,而程允菲像一只幼鹿,迫不及待地想去世间探欢。

他想告诉她,从今往后他都会好好珍惜她,和她一起面对生命里接下来的所有不甘、执着、失落和快乐。

是因为遇见你,所以才更加的快乐。

8

陆北秦对顾珊还有印象,她当时在他们公司做实习生。而那一晚好像是被他们经理设计,于是才跟他上了床,那天之后她便辞了职,不知去了哪里。

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女人,他托人打听,没有得到任何讯息后,就抛之脑后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陆北秦不知道的是,顾珊喜欢他。陆北秦这个名字也是程允菲在顾珊的日记本里发现的,她说她爱慕他们公司的总经理,而当时的顾珊又怎么会知道这样的爱慕会断送自己的一生。

顾珊一直像个姐姐一样在孤儿院里保护程允菲,她们姐妹俩好不容易熬出了头,没想到紧接着又来了这么重重的一击。

程允菲不知道生活是不是永远都是这样声东击西,而她能做到的就是对生活多点希望,这个希望没有了,还有下一个希望呢。

陆北秦像顾珊在日记本里写的一样,虽然作风不好,嘴巴也臭,但是人心地善良。她见过他脱了外套盖在猫咪的身上,也见过他给了生病住院的员工一沓钱,还见过他给快递小哥让路……

就是这样的种种,让程允菲打赌说,他会是个好爸爸。

程允菲当时也纠结了好久,这应该不是道德绑架吧,毕竟他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心爱的姑娘。再说陆梓浩本来就是他的孩子,就算道德绑架又怎么样,他得为自己年轻的过错买单。

就是她给自己找的这么多借口,让她理直气壮地站在了陆氏集团的大厅里,以此开启了他们一生的纠缠。

两人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程允菲在陆北秦怀里转了个身正对他。他的下巴处长出了青青的胡子,很短,但是能看见。

她下意识地拿手去摸,没想到被陆北秦反抓住手:“别动。”

“嗯?为什么不让动。”

陆北秦抱着程允菲的那条手臂又紧了紧,两人肌肤间散出的热气令人意乱情迷:“动可以,后果自负。”

“陆先生,下巴是你的敏感处吗?”

程允菲刚说完,嘴巴就被陆北秦吻住了,刚长出来的胡子有点扎人,程允菲求饶:“不闹了,我今天还有会。”

陆北秦放开她,嘴角轻笑,但程允菲突然想到了什么,急急地跟陆北秦开口道:“对了,你以后不能再跟其他女人那个什么,我之前说过的作废!”

陆北秦假装听不懂的样子:“那个什么?”

“喂!”

“好,我答应你,但有个前提条件,你得满足我……”

陆北秦还没说完就被程允菲捂住了嘴:“你开车!”

陆北秦拿下她的手,控诉自己的不满:“我哪里开车了,我是你丈夫!”

“哎,好好好,小点声别让浩浩听见。”

“这有什么,性启蒙是人生重要的一课!”

陆北秦探过身去继续吻她,但突然的开门声吓了他一跳,导致他一不小心磕到了她的牙齿,只见陆梓浩探进头来:“爸爸妈妈,我上课要迟到了,你们怎么还在睡。”

小孩子满脸的委屈,以前他在爷爷家,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啊,宝宝,对不起。”程允菲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我去送他吧。”

“冰箱里有面包和牛奶,让他路上吃点。”

“哎,一顿不吃也没事啊……”

“小孩子长身体,必须吃!”

“好好好!”

楼下响起了汽车开动的声音,程允菲探着脑袋望去,幸福一览无余。关于美满的婚姻,他们遇到了,所以他们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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