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坐下消气的何东反驳道:“怎么能选杭州的姑娘?要选也是京城的。”
“你!”方榆看着何东就来气,“佑儿都快三十了,你不急,我急。”
“你……”何东收指着方榆鼻子,最后一声叹息,背对着她走向床边,嘴里嘟囔:“我娶不到个好的,也不让我儿子娶好的。”
“你说什么?”方榆面色阴沉,彻底怒了:“当年我盛家救济你何家于水火,你说我不是个好的?”
方榆自小父母双亡,便养在了盛家老太太跟前,和盛倾辞更是从小一块长大的,盛老太太慈爱,给她了个盛姓,入了族谱,可表面还是让她姓方,不让她忘了自己父母,她也一直都是盛家人,比何东乃是云泥之别。
何东当即哑言,然后挤出笑来:“我……我就……我就开个玩笑……”
入夜,天气寒……
顾府。
“二哥哥,我可以看了吗?”
顾青葶被顾青舟拉着去了后院,还捂住了她的眼睛,只听顾青舟说道:“小蜻蜓不能偷看哦!”
“哦!”顾青葶由于看不见,脚步都放得缓慢,过了一会又问:“二哥哥,还没到吗?”
“到了。”顾青舟扶着她肩膀,让她站好,然后打开布罩。
顾青葶眼前一亮,在自己对面的是一座秋千,像个大椅子,周围用鲜花点缀,月光下如梦如幻。
“哇!好漂亮的秋千,二哥哥,你做的吗?”
顾青舟双手抱胸,笑道:“当然了,我今早回来就开始做了,喜欢吗?”
“喜欢!”顾青葶说着就迫不及待的坐了上去,脚尖离了地,秋千晃荡起来,立于天地之间的轻盈感来回晃荡。
顾青舟到她身后推她:“抓紧了哦!”
“好”顾青葶紧了紧手里的扶绳。
风轻扬,青丝随着秋千荡漾在空中,一轮明月挂在夜空,清冷的光照在院落,照在那个笑声如银铃般的姑娘身上。
次日清晨
顾青葶起得早早的,好久没有和夜羽习武了,身上早有些生疏。
“大小姐,手要稳,不要打颤。”夜羽的声音像在训一位小兵。
“是!师父。”顾青葶蹲着马步,手往前伸,努力的不让手抖腿抖,可实在是酸得厉害,坚持不了多久。
夜羽见她累了,说道:“大小姐,休息一会吧!”
“呼!”顾青葶甩了膀子,一屁股坐到了石墩上,抬起头看向还在舞刀的夜羽,说道:“师父,不如今天就到这吧,我好累哦!”
夜羽挽花收刀,看着顾青葶道:“大小姐请便,不过少练习一个时辰罢了,一日少练习一个时辰,两日便少练二个时辰,几年后……”
“停!”顾青葶扶着膝盖站了起来,“师父咱们继续。”
辰时。
顾青葶吃了三碗大米饭,懒懒地不想动,要不是小草让她走走,她只怕要在椅子上坐一上午。
“小姐,今日外头放榜,小姐可要去凑个热闹?”
“放榜?什么榜?”顾青葶好奇地问道。
“自然是科举榜了,现下外头可热闹了,小姐不去看看许公子中没中?”小草问道。
“是哦!走走走!”
御街。
告示牌。
此刻告示牌前已经是人山人海,比过年还热闹,人人脸上带着期盼,可无论顾青葶怎么挤都进不去,只好罢休。
“算了!不看了。”顾青葶拍了拍手,一把拉住小草,免得一会走散了。
正在顾青葶想离开时,小草指着前方往外挤着出来的人道:“小姐,是许公子!”
顺着小草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许青云已经挤出了人群,也看见了她,对她微微一笑,想来是中了,因此看起来心情极好。
“许兄!你中啦?”顾青葶也往他那边走,谁知道人越挤越多,竟活生生的将她挤开好几步,怎么也进不去。
许青云见状担忧,忙指了指她后边离得较远的茶摊,顾青葶也明白什么意思,便不往前挤。
过了小半刻钟,许青云姗姗来迟,顾青葶已经喝了好几大碗茶了,见他来了喜上眉梢,问道:“许兄,你考上了没?”
“青云此次,高中探花,实属苦尽甘来。”许青云眼里闪着光,那是一种很好看的光芒。
“探花!天啦!”顾青葶完全没有想到许青云会一举中下探花!
只是许青云说道:“青云自十二岁开始科举,通过了院试,乡试,会试,如今不负我娘期盼,中了探花,顾姑娘,我得回去将此消息告知家母。”
“对对对!是该赶紧告诉伯母,你快去快去。”顾青葶显得很激动,她也为许青云感到高兴,一时有些激动。
“青云告辞!”
看着许青云跑得有些快的背影,小草说笑道:“许公子如今苦尽甘来了,但是小姐得再找个账房了。”
“是哦!”顾青葶这才想到这一茬,便道:“我回头找刘管家,看他愿不愿意吧,不然得和南旋商量了。”
―――永安巷。
一间小屋。
打开门,许青云原本带在脸上无法掩饰住的笑意凝固在脸上,逐渐褪。
“娘!!娘!!!”许青云惊恐万分的跑了进去,只见他娘倒在了地上,满口的鲜血,枯瘦如柴的身上不挂一丝,空洞的双眼显得凄凉可怕!
“娘……”声音轻柔得如若无声,许青云说不出话来,他不敢看母亲凄惨的模样,一时整个人都傻了。
缓缓跪下,伸手,手都在颤抖,直到知道他娘已经没有任何气息时,他的内心彻底崩溃了,是无声地崩溃……无力到哭不出来,叫不出来。
“我有什么用,我有什么用!!!”他跪着仰天大吼,叫得撕心裂肺,让人听了悲上心头。
过了良久,垂着头陷入绝望的许青云才后知后觉的脱下外衣将许妇人盖住,缓缓将其抱在怀里,眼里忍不住流出了他长大以来第一行泪,他一直是个坚强的人,什么打击他都不会轻易流泪,可如今,他颤抖着,泪水布满了脸颊,神志不清地摇着头。
“不可能!不会……不会……”
周围空旷得只有一张木桌、一张木床、一个小炉子,此刻却挤得他喘不过气,他好恨,好恨!
将许妇人抱起,放到床上,后拿起一把放在小炉子边的铁勾,脸上紧绷得没有表情,哽咽着的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咬了咬牙,他要去找那个杀辱他母亲的混蛋,那怕这个探花他不要了!
“就是这!”
这时!一群穿着官兵模样的男人闯了进来,个个手里拿着大刀,一个锦衣公子指着许青云道:“就是他,科举作弊,欺君罔上!”
说话的人正是郭子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