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娉苓侧身坐着,一时始料未及,整个人顺势朝前摔去。
元珩神色微变,眼疾手快地长手一揽,仅需一点点力,便将她整个人又捞了回来。
二人的手相互扶着,还没来得及分开,轿帘被人撩了开。
一人影从黑夜之中,步上车来。
神色凝重。
“舅舅?”
秦娉苓惊声唤道,心中有一大堆的话要问,但也知道隔墙有耳。
此地,才离皇城不过百米之远。
她都知道的事,郑席予自然明白,他用食指置于唇边,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警惕地望着元珩。
犹豫了一会,郑席予还是面无表情地上前打开了马车的软椅盖子。
这辆御赐的马车,不仅宽敞,最舒适的当属这块软椅,上面铺着柔软的垫子,下面是空的,可置物。
以往,秦娉苓爱放一些披肩,薄被,元珩来了之后,她常常还会放一些点心。
但她从来没想过,能放得下一个人。
一个成年的女人,蜷着身体在软椅底下。
直到郑席予将乔南湘拉出来的时候,她仍然惊讶到久久不能言语。
乔南湘浑身都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嘴里还塞着一大块布条,是完全清醒的状态。
人还活着,并且没受什么伤,活蹦乱跳地活着。
可是,那般小的空间,乔南湘躲在里面,怎么一点响动都没有?
她和元珩说的话,不是全都被听见了?
“嗯呜~呜~”
乔南湘嘴被堵着,被郑席予强行拉着往马车外拽去。她只能求助般地望着秦娉苓呜咽出声,想说的话零碎成渣。
“舅舅!”
秦娉苓叫住了郑席予,上前一步,颤抖着手抓住了乔南湘的另一只手臂。
说实话,郑席予一直都对自己很温柔,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夜夜凉的缘故,她觉得舅舅看人的目光,似乎变得又冷又狠。
“她好像不想跟你走。”她低下头,避开了郑席予的目光。
“她只能跟我走!”
郑席予几乎是咬着牙低斥出声,温文尔雅的脸上布满阴翳。
怕惊天巨变,怕再次护不住身旁的人。
“砚川今夜被我唬住,转过弯来,接下来整个京都都会在找她!落在任何人手里,她都没有活路!”郑席予压低了声音,因为隐忍,他忍不住攥紧了抓着乔南湘的手。
“那她更不能跟你走了。你当众将人领走,本身就惹人怀疑,若是被人发现,你岂不是也很危险?!”
想到方才与连砚川的对话,秦娉苓顿时心惊不已,这才后知后觉被人套了话,声音不觉有些颤抖。
元珩侧目,睨向她,眸色深幽。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已安排妥当,连夜送她出城!”
话落,秦娉苓和乔南湘都是一脸不敢置信地望过去,乔南湘朝秦娉苓蹭了蹭头,又朝她扬了扬嘴,示意她赶紧将嘴里的布条扯掉。
“大街上停着一辆马车,太过扎眼!一会儿连砚川从宫中出来正好撞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