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珩插了一句,见三人都看向自己之后,他又笑道,“皇上赐给我的宅子就在附近,要不然去我府上再细谈?”
郑席予冷冷地看着元珩,问秦娉苓,“他可靠吗?”
那般神色,仿佛只要秦娉苓说一句“不可靠”,郑席予就要铁了心杀人灭口。
“可靠!”秦娉苓正手忙脚乱地去扯绑在乔南湘身上的绳子,解了半天,才将乔南湘嘴里的布条和绳子全部扯开。
“我信他!比你可靠!”
乔南湘用力甩开了郑席予的钳制,还用手推了一把,却不料,正巧推在了郑席予受伤的胳膊上,他忍不住皱眉,痛呼了一声,脸色略白,目露血丝。
因他一直隐着受伤的手臂,以至于秦娉苓和乔南湘根本没有发现他受了伤。
胳膊上只是简单地用白布包扎了一下,眼下被乔南湘推了一把,那血逐渐晕出了白布。
顷刻间,染湿了。
“舅舅,连砚川伤你了吗?”
秦娉苓上前查看,郑席予摇头,“不是,我自己砍的,否则骗不过他!”
撕开白布,那胳膊上的伤深可见骨,刚洒的金疮药早就被血洗没了。
“……那你也轻一些啊!”秦娉苓心头顿然一麻,接过郑席予手中的金疮药,替他上了药,又换了干净的白布包扎好。
乔南湘垂首,默然不语,看不清神情,隐在衣袖里的手指蜷着,悄悄走到了元珩的身后。
一直注视着她的郑席予,脸色难看到无法形容,分明痛到浑身发寒,却又觉得麻木。
马车拐过巷角就到了圣上御赐的宅子,早已有人挂上了元府的牌匾。
院子虽然不算很大,但除了没有人之外,其他都一应俱全。
一行人走入元府,柚子和车夫守在门外。
没有下人侍侯,元珩只能亲力亲为。
当然,作为圣上跟前的大红人,仆人婢女之类的,也是打包好了要一并御赐的,但元珩婉拒了。
他又再一次忘记了自己失去法力的事实了。
又是点灯,打水烧水,第一次做这些繁杂琐事,他简直忙得焦头烂额。
“咕咚咕咚~”水烧开了,元珩用手去握,却不料被烫得险些将茶壶扔出去。
“看来还是得买两个丫鬟回来干粗活!”他一边甩手呼痛,一边又忍不住出声埋怨。
“我来吧,你先去换身衣裳!”
秦娉苓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用湿抹布接过了他刚刚甩开的开水。
“我没事。”元珩展颜一笑。
二人站得极近。
秦娉苓平视的目光正巧落在他的衣襟处,那湿透的袍子贴在他的身上,几乎将他的身形都勾勒了出来。
方才在马车里还不显眼,但眼下灯火明亮,她感觉自己的目光愈发的炽热,能透过那层薄薄的布料望得见那内里的肉色。
“去换!”
她红着脸,咬牙瞪了一眼。
元珩脸色微变,根本猜不透秦娉苓的心思,有苦难言,只得灰溜溜地转身离开。
秦娉苓凝了凝神,沏完了茶,一一给郑席予和乔南湘端了过去。
原本以为这两人面对面坐着,会有几分针尖对麦芒的味道,然而事实上,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