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覃元秋提出将惜儿接到素心阁养伤时,借着周慎的身份,遂安那神医弟子的名声,安国公府并没有出一言拒绝。大概也是因为惜儿不能说,也不能写,即便她知道些什么,也不能告诉别人,对安国公府不能完成威胁罢!只是元秋感兴趣的,从来不是安国公府的秘密,她想了解的,只是惜儿本身罢了。
撇开惜儿不说,覃元秋却想起了另一人,唐湘泠!周慎英雄救美的事迹在当时可是传的沸沸扬扬,元秋虽未亲眼所见,但也听了不少不同版本,只是知道家中有意隐瞒,便也只当个故事,听着解闷罢!如今想来,唐湘泠恰好在沈氏逃到淞州时也同时出现了,她一个千金小姐,既不是游学,有无公职,实在是没有远行至淞州的理由。
她正想提出自己的疑虑,不料“唐湘泠”三个字一出口,周慎便将话题截断了。
“元秋妹妹,你听我说,当时我只是见那马车在路上横冲直撞,怕伤了人,才出手的!我真的不知道马车里还有人!”周慎慌乱的语气带着点急促,又说道:“我不是有心让老师瞒着你的,只是我不想让你对我和她之间有任何想法……我也知道你绝对不会误会,只是有些话,我一定要亲自跟你说清楚……”周慎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要自己遇上元秋,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只能懊恼地顿在这里。元秋看他急着解释又说不清的委屈模样,却忍不住笑道:“你又何必跟我解释呢?你是怎样的心思,我自然知道。只是……”话这么一断,周慎又急了:“只是什么?”“周慎,我觉得我需要些时间,来看清我对你的心意……”闻言,周慎眼中似乎比平时更亮些,说道:“我可以等!不管是多久!只要你明白,我的一颗心,始终是在你身上的,就够了!”
正当此时,厢房的门却不合时宜地被推开。凤娘施施然地走了进来,看来方才喝了不少酒,衣衫有些地方也沾了些,带着一身酒香。正好撞见两人四目相对,便提高了声音,打趣道:“呦!我来得不凑巧。”嘴上这么说着,却自顾落了座,笑得意味深长:“打扰二位雅兴了?”元秋平日惯了她的脾性,也没应些什么,只是微红的脸出卖了她。凤娘哪里肯放过调戏元秋的机会,明知故问道:“元秋怎么脸红了?难道是吃了酒?”又烊作责怪:“这就是周寺卿的不对了,明知元秋不能饮酒,还让她胡来!明日若是宿醉难受,您可得替她当值?”周慎自斟一杯酒,举起酒杯向凤娘敬了敬,喝满一杯。凤娘见好就收,也不再玩笑,神色变得严肃。
“可打探到了什么?”元秋问道。
凤娘语气中还带了些得意:“那是自然!”伸出那纤细的手指,向楼下角落出的一桌正饮酒正欢的人指去。“看见那个正用筷子敲着碗唱歌的人了吗?”两人循着方向看去,果真在热闹的酒席间,正有一个年轻的男子,敲着碗,放声唱歌。“那人便是安国公府的大夫,平日里还好,只是两碗黄汤下肚,话就多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讲!他说,一年前安国公得了个孙,可是宝贝的不得了。只是这个孙子并非嫡出,而是一个通房所生的。那个丫头母凭子贵,当天就被提了姨娘。”
元秋眉头轻蹙:“安国公府可从没有过什么姨娘!”
凤娘答道:“可不是嘛!那也是个没有享福命的,听那大夫说,那姨娘刚被提上去没多久,便开始有神游症,每天夜里都会跑到那荒院里游荡,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进去的。有一天,几个小厮又看见她出来游荡,便想好心叫醒她!没成想,她却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