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有本事,是淳于飞有本事。”白水离微笑道:“他跟在太子身边已经很长时间了,懂得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我只需按他说的去做便好。”
“哦?”易采薇满是赞叹的道:“这样说来好像你所有的一切都由他在安排,可是我见他好似对你甚是恭敬,你只是一个假冒的太子,他对你倒当真是不错了。”
清清浅浅的话,灿烂如花的笑容,却让白水离的心里发毛。他不禁在想,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只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就算她的心里有诸多怀疑,也得先将她哄到明都再说。
白水离轻叹道:“他倒也不是有多怕我,而是我父亲的身份,定国公虽然富贵不及皇亲贵族,可是在朝中的声望却是极高,就是皇上也要给他几分面子。所以淳于飞在见到我的时候,才会恭敬了些。前几日他非要拉我回阳城,我拼死不从,他才让我留下来。只是这件事他已经派人秘密上报给皇上了,我相信他们会做好应对之策,我迟些早些回去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易采薇见他的眸子一片清澈,那张如妖孽一般的脸上甚至满是纯真,她心念微凉,甚至有些怀疑起心里的那个想法,她浅浅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再在这里坐上一段时间,我是南方人,很多年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雪了,这落颜山上风景最是秀美,我想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等雪化了再离开。”
白水离微微一怔,他满脸关切的道:“等到雪化还得再过上几个月,现在已怀孕六个月了,若是等到那个时候,只怕宝宝都要出生了。”
“阿离,你当真是聪明的紧,我就是想在这里生孩子!”易采薇挑了挑眉道:“我听老一辈的人说,若是在风景秀丽的地方生下的孩子,男的会更帅气聪明,女的会更可爱漂亮。这落颜山下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去其它的地方只怕都找不到如此好风水的地方了。所以我要在这里生宝宝……”
她见白水离的脸上满是为难之色,心里一冷,却又笑眯眯的道:“阿离,我知道你和你的父母分开很长时间了,又还有急事要办,不如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我生完孩子之后,我再去阳城见你的父母如何?”
白水离低低的道:“薇薇,我想在孩子出生前和你成亲,所以想在这之前带你去见我的父母,我也想看着孩子出生。”
“这个不重要。”易采薇浅笑道:“我觉得他们看到我并不会开心,必竟在任何一方父母看来,未婚先孕都是极为轻浮的行为。你急着带我回去,不过是想告诉他们你有多爱我,可是你可曾想过,我是不是爱你?”
白水离的眸光一暗,原本微微低下的眸子又直直的看着易采薇,她又笑笑道:“当然,我心里肯定是有你的,而你心里若真是爱我,是不是也可以试着宠我一回?再则你的父母若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宠你,不管我什么时候随你回去,他们都一样会接受我,对不对?”
白水离轻哼一声道:“反正在你的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兰无痕,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说罢,他一脚将椅子踢开,大步走了出去。
易采薇见他那随意的一脚居然就将那几十斤重的大椅子给踢开了,她的眸光微微一敛。在那扇房门再次关起的时候,她自言自语的道:“果然是扮猪吃老虎啊!”
深夜时分,易采薇轻手轻脚的走进了白水离的房间,床榻上却没有见到那个如妖孽一般的男了,她的嘴角染上一抹冷笑,思绪如排山倒海一般向她涌来,所有的故事在这一刻也都串成了线。她的眸子里一片挫败,她这个自诩聪慧无双的江湖骗子,居然就这样被人给骗了,这还不算,可怕的是她一直认为那个傻乎乎的男子单纯可爱无比。
她转身欲离去,长长的衣结挂到了床边的一个小架子,她心中有事没有注意到,继续朝前走去,架子轰然倒地,放在架子上的一个盒子也被摔了下来,盒子四开,里面的物事散了一地。易采薇的眸子刹那间冷如寒冰,她认识那些东西,那些正是那个宝藏里找到的宝物。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怒气高胀,却不知该如何发泄,曾经她还认为那个乖巧可爱的孩子是这个世上的最后一份净土,而他终是让她失望了,那个连鸡都不敢杀的白二少爷,只怕连杀鸡之事也是在做秀而已。她的心里一片暗然,继而是无边无际的失落。
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她的眸子微微一眯,施展轻功极快的从窗外跃了出去。???..coM
白水离走进房间的时候,见到屋子里一片凌乱,眸子里有一抹惊异,他的眸光闪动,再也没有往日的天真之气,一抹寒气自他的身上流溢而出。他见窗户还在微微抖动,当下一把将窗户掀开,只在墙的转角边见到了一抹青色的衣裾。
他见到那抹衣裾时,身上的寒气散尽,继而重重的长叹一声,淳于飞在他的身畔轻声问道:“殿下,要不要去追?”
“不用了。”白水离浅浅的道:“由她去吧,你回房休息吧!”
淳于飞轻叹一声,张了张嘴,却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便大步走了出去。
白水离从地上捡起一枚宝贝低声道:“薇薇,我真的不想对你用强……”
第二日易采薇睡到自然醒,醒来就去就找客栈的老板娘吹牛打屁,她的嘴甜到极致,仅仅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将那老板娘哄的心花怒放,恨不得将家底全掏出来,好像和易采薇已经认识了好几辈子一样。中午吃饭的时候,桌上更是加了餐,伙计说什么都不收钱,说是老板娘吩咐的。
易采薇每日里除了吃就是玩,更在那小镇上寻了一处大宅买了下来,她说日后要在这里长住。
白水离见得她的举动,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阳城的计划也是一拖再拖。这一拖便已过了十几日,眼见得易采薇的大宅已经买下,她吩咐着行云等人开始收拾起房屋来,那架式,摆明了是要在这里长住了。
淳于飞见白水离迟迟不下命令动身,心里急的不行,却又知道白水离宝贝易采薇,他连催也不敢催,这一日,一只白鸽飞进了客栈,他将鸽子腿上绑着的信件拿给白水离,白水离看完之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大致猜到是什么事情,便在旁边道:“殿下,你外出南巡已经快一年了,宫里只怕是发生了极多的事情,那一日在沼泽地里的动静太大,虽然我们已经飞鸽传书回宫告诉皇上皇妃殿下没事,可是朝中的那些别有用心的臣子只怕会借此机会兴风做浪,殿下一日不回阳城,那些危机便一日不会解决,殿下在此逗留的时间越长,皇上和皇妃所面临的压力只怕会越大,殿下还是早些回明都的好,省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白水离的的眸子微微一眯道:“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你无须劝我。”
淳于飞轻叹一口气道:“这几个月来我一直跟在殿下的身侧,对于殿下的心思自然知道,先不说那易采薇是吴国皇室之后,她的肚子里还有其它男子的孩子,殿下就算是想尽办法将她带到明都,只怕都过不了皇上那一关。再则易采薇肚子里的孩子只怕是兰无痕的,而兰无痕极有可能的是魏国皇室之后,将她这般带回去,只怕会后患无穷。”
白水离冷冷的看了一眼淳于飞道:“你倒是把事情看得很清楚,怎么,现在就连你也想管起我来呢?”
“属下不敢!”淳于飞忙道:“我只是觉得殿下对易采薇泥足深陷,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是和她彻底决断,或许还有转还之机,殿下若是依旧痴迷于她,只怕会引来祸端。”
白水离冷冷的道:“谁说薇薇腹中的孩子是兰无痕的?就算是他的又如何?他现在已死,只要我将不让这个秘密外泄,又有谁会生出这些疑虑来?我觉得你最近是太闲了些,所以在这里想这些没用的事情,淳于飞,你还是帮我好好想想如何能早日劝动薇薇随我回明都吧!”
淳于飞躬身不语。
易采薇的大宅靠山临水,里面建有阁楼轩榭,假山林立,看起来甚是雅致,不像是北方的宅院,倒有些像是南方的园林。那处大宅,传闻是当年的一个富户留下的,那个富户的妻室是南方人,所以那里修建的甚是秀丽。
易采薇原本买那大宅不过是想气白水离,让他露出他的狐狸尾巴,而她也有六个多月的身孕了,实在是不太适合到处奔波,也该安定下来了。这几天来她想的也极多,却又不知到底该怎么办,她也问过行云、烈风和惊雷,那三个家伙却还是在对她撒谎,她心里有气,原本打算想带着三人远离白水离,见到他们的行为后,她心里又怒又是挫败,她实在是没有想过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三人居然齐齐倒戈偏向白水离。
是以她干脆以静制定,窝在这里不走了,她倒想看看白水离还能陪她耗多久!她倒想看看那个一直在她面前装纯洁的大骗子什么时候会忍不住自暴身份!她还想看看那只披着羊皮的狼到底要做什么!她还想知道那只假装纯洁的小白兔到底给了她出生入死的三个兄弟什么好处,以至于他们这样向着他!
她已向小镇的居民打探过了,那日除了他们下山之外,没有一个人看到兰无痕下山,若是他一直都没有下山的话,那么就是遇到危险了。
一念及此,易采薇心里一片暗然,回想起那一日兰无痕准备下山时的情景,她的心里不禁满是酸楚,他当时说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回响,当日里心里有恨,对他说的那些话也不太在意,只是今日里再次想起来时,顿时感受到了他心里的绝望和无助。
她知道他的心里压抑了太多的东西,也有着极为不快的童年,只是她以前一直因为心里的恨,刻意去忽视他心里的感觉,而此时在推算到他有危险时却又不自觉得为他隐隐心痛。
他这样的一个人,心里到底承受了多少的东西?
她那一日真真切切的听到了那极悦耳的乐声,她也知道只有内功极高又精通音律的人才能吹得出那么厉害的曲子来。她有一次曾经听易子龙说起沐倾歌和乐仙用音乐迷惑住他的几万大军,她也知道沐倾歌是乐仙唯一的传人,行云所说的乐仙的传人只会是沐倾歌自己或是她的子女。
只是沐倾歌现在贵为一国之母,那个山洞甚或是隐秘,她不可能来得了这里,所以只会是她的子女了。
易采薇那天晚上在白水离的房间里见到那些珠宝,她只需稍加思考,那天吹箫的人是谁便呼之欲出了,她也很清楚的记得,在她晕倒之前,她曾见到红衣自洞口飘过。而白水离那一日在山下接她的时,她有内功护体,都觉得寒气逼人,他若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的话,他的手是不会温暖的。
看来白二公子不但向她隐瞒了他的真实身份,更加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也是她太笨,若是把白二公子和诸葛云深画上等号,那么他一脚将大椅踢开便一点都不奇怪了。
兰无痕的过往她大致也能猜得出来,依着传闻中诸葛云深的性情,若是寻着那样能杀兰无痕的机会,诸葛云深是万万不会放过的,所以兰无痕定是遇上了危险。
易采薇纵然因为那一件事情恨兰无痕恨的得紧,在猜到他极有可能已经死亡的事情后,心里又不禁觉得堵得慌。或许真的如他所言,她的恨太重,重的以至于连她自己的心都看不到了。
那颗微微有些空落的心,在那个猜想冒出脑海后,显得愈加的失落了,她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他的悔恨和伤痛,只是以前从来都不愿正视罢了。当午夜梦回时,她总是能看到他那一双满是关切的眼睛。
易采薇还想去恨他,却又发现到这个时候真不知该如何去恨了。她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若是兰无痕真的死了,她会不会为他伤心?
只是这个假想性的问题才一进入她的脑中,她便觉得心开始在痛,她伸手抚了抚额,再咬了咬唇,伸手轻轻抓了抓头发,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却又在心里隐隐期盼,兰无痕的武功高强,应变能力极强,心思又细致缜密,万事都能化险为夷!
或许是受她的情绪的影响,宝宝这几日在她的肚子里也异常的安静,安静的让她心生担心,好在她自己的替自己把脉后知道宝宝再安全不过。
她正站在那所大宅里发呆,一双手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肩上,她回过头见是白水离,她冲他浅浅一笑,白水离也对她微笑。
她笑着道:“阿离,来看看我的新房子,是不是很漂亮?”
“嗯。”白水离满脸都是笑意,如妖孽的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他扫视一眼后道:“你若是喜欢这样的宅子的话,回明都之后我送十座给你都没有问题。”
“我知道定国公有钱。”易采薇淡笑道:“可是再有钱也不用这样买房子吧,只是我还从来没有去过皇宫,不知道那里美不美?”
白水离浅笑道:“皇宫是一国最为繁华的地方,自然是极美的,也是极为富贵的,等到阳城之后,我便带你去皇宫里走走,你若是喜欢,那么整座皇宫都是你的。”
易采薇薇微微一愣,她扭过头定定的看着白水离,白水离也在看着她,那双美丽的眸子一如往昔的美,只是眸子里的懦怯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那股气场,和她那一日在秦府见到的诸葛云深一模一样。
她脸上的笑容凝住,语气转冷,心里冷笑连连,她低低的道:“你终于承认呢?”
“你早就看穿了,不是吗?”白水离的眸子里满是淡陌,他低低的道:“就算是我不承认,你的心里也早已那样认为了,既然如此,我根本就没有必要再骗你骗下去。”
易采薇轻哼道:“我以前认为我的骗术高,可是到了扮猪吃老虎的太子殿下面前便什么都算不上了。”
“我不是存心想要骗你。”白水离轻叹道:“只因这一路之上危险实在太多,我的身份若是泄露出去,便会招来极大的麻烦。”
易采薇轻叹道:“是啊!你是会招来一些麻烦,只是我这一路上被人耍的团团转,却觉得那个少年纯真无比,我是不是更傻几分?”
白水离悠悠的道:“我知道你愿意信我,我也不想骗你,只是诸葛云深和白水离两人的身份相差如此之大,我怕你一时接受不过来。”
“难道我现在就能接受吗?”易采薇寒着声反问。
白水离幽幽的道:“我知你会怪我,但是薇薇,你也应该知道,就算是我接近你的时候怀了别样的目的,可是在我接近你之后,可曾做过任何一件伤害你的事情?”
易采薇微微一怔,他又浅浅的道:“我虽然是骗了你,却从未有恶意,只想守在你的身边。之所以迟迟不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就是怕你生我的气不再理我,所以才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瞒着你。”
易采薇咬了咬牙道:“行云他们什么时候知道你的身份的?”
“你被兰无痕打伤的时候。”白水离据实回答。
易采薇咬着牙道:“那个混蛋真不是一般的能装,居然也一直在骗我!”
白水离看着她道:“你也不要怨行云,你当时的状况实是不好,我们都很替你担心,其实他当时只是猜的,我长的像极了我娘,是你爹最先认出我来的。”
易采薇的眼睛微微的闭了闭,她轻叹道:“当真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却独独瞒我一人。”
白水离轻轻将她的身体扳过来道:“薇薇,随我回明都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不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白水离定定的看着易采薇道:“薇薇,随我回明都吧!”
易采薇淡然一笑道:“阿离,你可知道当你编出那么多的谎谎言接近我的时候,就注定了会有今天的结果,这个结果我们都得面对,没有一个人能逃得开。对现在的我而言,你也不再是那个单纯可爱的阿离了,你的心机和算计都太深,深的我无法接受。所以,真的对不起,我不能随你走,我喜欢这个地方,日后就在这里定居了,你以后若是有空,还记得我,便来这里看我吧!”
她的眼睛眨了眨道:“我是真的很喜欢那个纯真可爱的阿离。”
白水离如妖孽一般的脸上满是失落,美丽的眸子里染上了浓浓的无可奈何,他低低的问道:“我哪里不如他?”
易采薇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他嘴里的他指的是谁,她心下一暗,紧接着眸子里染上了层层哀伤,她幽幽的道:“你哪里都比他强,是我配不上你,而我和他之间也上就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这一次我也不会去问你他的死活。”
白水离轻叹了一口气,话语里满是孩子似的赌气道:“你若是不随我回去,那我也不回去了!”
易采薇的眸光微冷,她淡笑道:“好啊,你不回去正好,现在闪电不在,你在这里刚好凑上四个人,我们可以围着火炉打麻将!”她的声音如风铃轻响,满是愉悦。
白水离咬着牙道:“薇薇,你又欺负我了!”
“我没有欺负你。”易采薇走到他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一国的太子,肩上担负的东西太多,我自认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你舍弃江山而选我。”她的眼睛里有了一丝俏皮道:“就算你愿意,我还不想做那个千古罪人,红颜祸水的罪名不是每个人都担当的起!”
白水离的眸光转深,易采薇的眸子微微一眯道:“再说了,你也骗了我这么长时间,我好歹也是江湖第一大骗子,你连我都骗了,真的是太有面子了。虽然你的易容术当真是烂的紧,可是你的演技比兰无痕还要好上几分,我对你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
“你可是在恨我?”白水离问道。
易采薇咬了咬牙道:“你是一国的太子,我就算是吃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恨你!”她见淳于飞站在一侧,那小子的那又眸子不时的打量着她,她浅笑道:“太子殿下不会因为我这般拒绝了你,所以你心中生恨,想要对我用强吧?”
白水离先是一愣,易采薇便大声道:“行云、烈风、惊雷,有人要抢你们老大!”
按照四人原本的默契,当她这句话一说口的时候,他们三人至少都要现身为她撑腰,只是今天这般叫出口来的时候,却没有见到他们三人。他们没有现身就只有一个可能,她忍不住轻轻咬了咬唇,美丽的眸子里有了层层怒气。
白水离轻轻一叹道:“我心里一直深爱于你,这一生也从未想过要对女人用强,只是薇薇,当情到深处的时候,有时候做出来的事情总会与往常有极大的差异。”
“你想要做什么?”易采薇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心里顿时觉得有些不妙,这小子不会真的用强吧?
这个念头才在她的脑中形成的时候,只觉得头微微有些晕,而天地在这一刻也开始倒转了起来,她的扭过头看着白水离,只见他身上的衣裳依旧如往日一般红的鲜艳,而那一双绝美的脸却变得有些狰狞了起来。
易采薇只觉得身体再也站不稳,缓缓的朝地上摔去,一双强有力的的胳膊轻轻的将她拥进了怀里,她猛然发现,那个曾经让她觉得是个长不大孩子的少年,曾经让她认为只是养尊处优的白二少爷,原来早已经长大,不但长大,而且那双瘦弱的胳膊并不如她所想的那么瘦弱,那强健的肌肉又哪里是养尊处优的少爷所能拥有的。
易采薇的心里突然升起无边无迹的悲哀,她其实早就该发现的,只是心里一直不愿意相信那个天真可爱的少年会和那个心机深沉的太子有关系。这下可好,她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了。
昏倒之前,易采薇告诉自己,她这一生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以貌取之!
白水离轻轻拥着她,他低低的叹了口气道:“薇薇,我真的不想骗你,也不想对你用强,只是我现在不得不回明都了,若是再不回去,只怕会生出极大的祸来。而我也没有办法将你一人丢在这里,因为我放不下你!”
易采薇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整副身体都在摇摇晃晃,她一睁开眼睛,便见得白水离那张放大的俊脸,他冲她笑的温雅无害道:“薇薇,你醒了,先喝杯水。”
易采薇以前看到他这张脸的时候,总觉得纯真无邪,那一双眸子里也是几近透明的情绪,只是今日里再看时,那双脸依旧如妖孽般美,那双眸子也依是如往昔般纯真,却再也不能让她的心里生出一丝怜惜,她浅笑道:“太子殿下,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回明都。”白水离将水杯再向她递近了些许道:“我想让你见见我的母妃和父皇,我相信他们看到你一定会非常开心。”
易采薇只觉是口里渴的紧,当下毫不客气从他的手里将杯子接了过来,她一口气将杯中的水喝不后道:“行云他们在哪里?”
“他们很好。”白水离浅笑道:“我知道他们是你最在意的人,所以就命人先将他们送到明都了,你有孕在身,不能走太快,所以他们应该会比我们先到明都。”
易采薇咬了咬牙道:“你在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白立离低低的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说罢,他的手里又多了一束火红玫瑰花,他满脸笑意道:“送给你的!”
易采薇抬头看向他,却见他的眸子里满是欣赏之色,无邪的眸子里满是期盼,以前她就迷失在这一双眸子里,总觉得这样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她也一直没有办法拒绝那又眸子里的期盼和纯真。
只是当期盼变成欺骗的时候,她便真真切切的明白了所有的表象都不可尽信的事情,她以前认为她阅人无数,没有人能骗过她;她以前也认为人的脸是可以骗人的,可是眼睛却骗不了人,可是眼前的男子却将她一直以来信奉的理论打破,他那张看似无害的脸其实是骗人的最好工具。
易采薇心里怒气浓浓,却满脸惊喜的道:“好漂亮的花啊!”
白水离的眼里有一抹欣喜,他微笑道:“你喜欢我再替你去采一些来,长时间呆在马车里也着实是闷的紧,里面有些花,也便有了生气!”
易采薇眨了眨眼道:“只是红色实在是太过鲜艳,还是白色的比较素静。”
白水离的脸色微微一变,易采薇浅笑道:“我还记得几个月前兰无痕送我花里的情景,那时候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不同种类的白色花朵,只是那些已经是过去式了,白色就算再纯净无暇,投下来的影子却还是黑的。”
说罢,她给他一记极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明媚的犹如冬日的暖阳,温暖中又透着一丝羞涩和纯真。
白水离的眼里升起浓浓的喜悦,她能开诚布公的告诉他她心里的想法,是不是就表示在她的心里也已有了他的存在?
他轻轻拉着她的手道:“你说的对极了,过去的那些事情忘了更好,薇薇,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在我的心里,你就是唯一的,我这一生一世也只爱你一人!”
易采薇冲他浅笑,却似有些气力不支斜斜的倚在车厢上,白水离将她轻轻的抱时他的怀里,他柔声道:“薇薇,嫁给我好不好?”
“好!”易采薇含笑点了点头,绝美的脸上满是羞涩。
这是两人相识以来,白水离无数次问易采薇这个问题来,她一次如此正面的回答他。他的心里不由得一阵狂喜,只是当那抹喜悦来临的时候,他的心里又不禁升起一抹担忧,她是不是在骗他?
他看向她的脸,却见她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绝美的容颜里满是的温顺,没有一丝一毫其它的情绪,他不禁对自己说,只怕是他想的太多了。
虽然她是纵横江湖的大骗子,可是在他看来,其实她还是一片纯真无邪的,虽然她思虑繁杂,却也有其单纯可爱的一面。而他却一直在骗她,心里终是对她有些愧意,他又岂能再去怀疑她?
马车缓缓而行,淳于飞地显得有些焦燥了,飞鸽传书也越来越频繁,每一封都是催两人尽快赶回明都,可是易采薇从始至终都是不紧不慢的走着,马车稍一走快,她便大叫头晕。于是一行人走半日停半日,那速度和乌龟爬的没有本质的差别,是以走了一个来月,马车离明都还有十几天的路程。
而白水离也宠易采薇宠到极致,对于她的一应要求也是有求必应,无论她什么,他都会尽量满足她。
易采薇自醒来那一日起,便已察觉白水离在她的身上下了药,那种药对身体并无损害,只是将内力镇定,不能施展轻功。她自己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白水离和兰无痕一样,都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对她而言,只要她想离开,哪位是她没有半点武功,也一样可以离得开,她这个江湖第一神骗从来都不是浪得虚名。
这些天来,她已暗暗寻得药草将那毒已经彻底除尽,她现在只需寻得一个合适的时机便宜能离开白水离了。一路之上,易采向沿途都看到了行云他们留下的记号,从那些记号她也得出结论,那就是行云三人已经逃离了白水离的掌控。
易采薇生平最是恨别人利用她和强迫她做一些事情,就算是的白水离她也不例外,那此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怒气,自她知道以来还从未发作过!待她寻到机会后再一并的白水离清算!
这一日一行人马到达秦阳,秦是大楚王朝第二大城市,那里自古繁华,商贾巨多,大街小巷里四处可见商贩的踪影。
马车到达秦阳城中时,易采薇闻到了一股极浓郁的香味,她闻得那是的上好的千层酥,她忙拉着白水离的手道:“阿离,我肚子饿了,要吃千层酥!”
这些天来,她跟在白水离的身边,整日里都吃的极好,而她的食欲也是惊人的好,许是有孕在身的缘故,她一个人的食量几乎是白水离的两倍,而她的身体也越发的圆润,长胖了不少,腹中宝宝的胎动也越来越频繁,易采薇觉得宝宝健康无比。
白水离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便命人将马车停了下来,他欲亲自下车去为她买千层酥,易采薇跟在他的身侧道:“阿离,这里好繁华啊,我也要下来走走,整天坐在马车里,我都快会的散架了!”
白水离微微一笑,便伸手将她扶下了马车,只是两人才一走下马车,便听得四处有人大喊道:“抓小偷啊!”
白水离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本不欲去管这些事情,易采薇却在旁大怒道:“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敢抢劫,还有没有王法!”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见得一个青年男子抱着一个包袱从远处狂奔而来,冲散了不少路人和摊贩。当他冲到易采薇的身边时,她想也不想一伸脚便将那人绊倒在地,那人走的太快,这一绊足足摔出了一丈开外。
那人欲站起来,淳于飞早一脚踩在了那人的后背上,那人再也站不起来。
易采薇一边吃着千层酥一边朝那人的屁股上重重的踩了一记道:“好小子,居然敢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抢劫,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人怒道:“你们敢多管闲事,等我的朋友来了,一定让他们剁了你们!”
易采薇哈哈大笑道:“你敢剁我们?小子,你长了几颗脑袋!你可知你身边的人是谁?他可是当今太子,我看你当真是想死了!”说罢,她的手便指向旁边的白水离。
此言一出,那些围观的人便个个露出了惊疑之色,白水离也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麻烦要来了,话已经说出口,他想要阻止也来不太了。
那人先是一愣,紧接着满脸不屑的道:“就他那个娘娘腔会是太子?你少在这里吓唬人了!现在整个大楚王朝的人都知道,太子早在两个月前就被人炸死了!他如果是太子,老子还是玉皇大帝了!”
易采薇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道:“我呸,你有眼不识泰山也罢了,还敢侮蔑太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说罢,她又毫不客气的一脚踩上了他的屁股。
她这一脚虽然没有用内力,可是她的体重却比以前重了许多,这一踩之力竟也是十分吓人,直把那人踩的哇哇大叫。
白水离轻轻将她拉过来道:“娘子,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计较了,只是当众抢劫,这罪倒也不小,我们自也要给他一点厉害。”说罢,他朝淳飞使了个眼色,淳于飞会意,一把将那人拎了起来,将那人抢来的东西全部搜下来还给被抢之人。
那被抢之人自是不罢休,对一行人千恩万谢之后便带拉着那人去见官了。
白水离和易采薇的样貌出众,一个男生女相,又着了一件大红的衣裳,另一个百般妩媚,还挺着一个大肚子,饶是秦阳城的中的百姓见多识广,却还是对两人的样子大感兴趣。更兼易采薇称白水离为太子,更是惹得城中百姓猜测万千。
白水离朝众人拱了拱手道:“我们常年在江湖上行走,出来总喜欢拿出一些名号来吓来,刚好我姓泰名子,所以我娘子总是喜欢拿这个名号出来吓唬坏人,并非真正的太子,还请乡亲们不要误解,最重要的是能将那恶人除去!”
围观的众人一听得他这样的解释先是哄堂大笑,紧接着便四处散开。
易采薇轻轻拉着白水离的手道:“阿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如此的应变能力,你有这么好的姿质若是不做骗子实在是可惜了些。”
白水离淡然一笑,淳于飞在旁冷冷的道:“你平日里拉我们后腿也便罢了,今日里只怕还有其它的意图吧!”
易采薇回过头看着淳于飞,却见他细长的眼睛里满是怒气,她笑眯眯的道:“阿飞,你下辈子投胎真应该做个女人,你就能体会到做女人的艰辛,你说我拖你们的后腿,你自己试着在你的肚子上绑一个大石头试试?看你还走不走得动路!”
说罢,她轻哼一声,下巴高抬,满脸不屑的朝马车走去。
淳于飞满肚子怒气,已频临爆发的边缘,他的脸已经胀的微微有些发红,白水离回过头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咬了咬牙,当下只得将怒气压下,乖乖的去赶车。
一行人在城里最大的客栈里住了下来,易采薇如往常一般安安静静的在上房里住了下来,只是她才一走进上房,便听得门外传来了喧哗,她的眸子里有了一抹笑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
易采薇将房门拉开,便见得客栈的院子里站满了官兵,有些已经倒在了地上,淳于飞手里拿着一把剑稳稳护在白水离的身前。
白水离寒着一张脸站在那里,那张原本满是风情妖孽无双的脸看起来居然有些可怖。
易采薇只听得那官兵道:“我听闻今日你在这里冒充太子,你知道这是死罪?”
白水离的眸子微微一眯,定定的看着那官差道:“你可知你现在做的事情,已经可以让你被灭九族了!”他的话音一罢,淳于飞已经一脚将那个官差踢飞。
易采薇心里想笑,看来平日里假装淡定的白二少爷马上就要变成了那个嚣张狂妄的诸葛云深了。她现在是只有一个人,没有办法对付白水离,可是并不代表她找不到人对付白水离。她心里也有些期盼,白水离真要发起火来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只是她的心里终是觉得有些怅然若失,那个如玉一般的少年,已经缓缓的从她的心里消失了,在这个世上,看起来越是美的事物便越是危险。
那官差从地上爬起来怒道:“好大的口气,你冒充太子也便罢了,居然还敢抠打官差!兄弟们,给我上!”说罢,他长臂一挥,那此官差便如狼似虎一般朝淳于飞扑了过去。
易采薇淡淡一笑,只觉得淳于飞的眸子一眯,长剑一扫,便将当先涌上了来的那些人全部放倒在地,那些官差明显不是他的对手。她双手托着下巴继续站在的楼上观看,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机,再等等,或许有更精彩的事情发生。